早上7点的圣托里尼岛(Santorini),不少游客还在鹅卵石铺的道路上漫步。相爱的恋人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在浪漫爱琴海的背景下摆出各种甜蜜姿势拍照、留念。不远处,摄影师的镜头正聚焦一位蓝顶教堂旁的美丽新娘。
上午9点,伊亚小镇开始迎来第一批游客,村庄的宁静被人声所打破。游客们纷纷涌向村子入口的小广场上,导游在那里向他们做一些当地旅游的简短介绍。随着时间的流逝,到达这里的游客人数越来越多,人们在狭窄街道上的步行速度受到人群拥挤的影响也逐渐放慢了。
10多辆旅游巴士都挤到了村口小小的停车场。沿着蜿蜒道路接踵前行的游客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交通堵塞。
上午11点,圣托里尼的主要渡轮港口Athinios呈现出一片繁忙的景象。数以千计的游客每天都乘坐渡轮从这一港口登陆该岛。
近年来,圣托里尼的游客数量出现了井喷式的增长,类似的情况或许只出现在米克诺斯岛。然而,旅游业的火爆带来的并不都是好消息,因为爱琴海诸岛的大城市目前正面临交通堵塞和缺水的问题。
不断增加的游客数量和游客需求使得当地需要不停地建设来支持旅游业,导致的结果是,曾今的田园风光如今已变得像最繁忙的阿提卡地区一般拥挤不堪。更糟的是,这些大兴修建的设施有很多属于违章建筑。游客需求的增加还导致Airbnb短租房租金的上涨,岛上可用的床位数量由于盲目投资已经增加了一倍,加上水电的消耗等都是极大的浪费。
旅游业的发展以及旅游季节的延长也取得了一些令人欣慰的成绩。过去5年内圣托里尼永久居民的人就数量增加了1.5万人,其中大部分人口就职于旅游服务部门。但这些人和岛上的公务员、教师、银行职员等当地人都面临着住宿选择越来越少的窘境。因为,不少传统住房都转向了Airbnb短租房的运营。
圣托尼里市长Nikos Zorzos在接受采访时说:“2012年,我们仅有330万游客留宿过夜,到了2017年,这一数字增长到了550万。我们的旅游业出现了爆炸式的增长,这也带来了一些问题。主要的问题是,私营部门的发展速度比政府快得多。第二个问题是,圣托尼里18%的土地已经被用于建筑用地,这一比例甚至比阿提卡大区都高。我相信圣托里尼在旅游活动方面已经达到顶峰,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保持领先地位。”
过去两年中,圣托里尼一直在被人满为患的问题所困扰,然而抵达的人数却还在不断增加。在经历了2011-12年的短暂衰退之后,游轮旅游的人数正在上升,而旅游季现在也已从早春一直延伸到初冬。据估计,圣托里尼岛每年的营业额超过10亿欧元,但这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关于该岛接待能力的讨论已成为必需面对的问题。
Zorzos还说:“我们的基础设施正承受着难以置信的压力。用水量翻了一番,对电力的需求也大幅增加。我们曾在2013年用电高峰期间停电,当时需求为32.5兆瓦。去年,我们需要连续4个月生产47兆瓦的电力。此外,我们还有如交通堵塞等的城市问题。圣托里尼的相对优势,即土地本身,正被挥霍殆尽。如果2012年限制建筑的总统令得到严格执行,我们今天就不会处于这种状况。但我们没有监督机制是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分区委员会内只有1名土木工程师,而当地警方也只有29名警员。”
Zorzos解释说,他预计今年夏天将有41名实习生被派往圣托里尼,但由于住宿短缺,最终只有10到15人会来。国防部在机场附近有一些房屋本来可以用于这一目的,但这些房屋却指定用于空军军官的度假之家。
住宿短缺是岛上面临的一个严重问题。Karolina Rikaki是Emborio中学的一名英语教师,她说:“整个圣托里尼岛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酒店。对于我们来说,找住处很困难。当9月份学年开始时,我的同事们什么也找不到,因为几乎每栋房子都是按日出租给游客的。两年前,我有一个同事带着三个孩子从色雷斯来到这里。她唯一能找到的住宿是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她每月花450欧元租这套房子,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数目。这位幼儿园老师在四月份因付不出租金被赶出家门,她不得不申请特殊许可才能在学校借宿,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6月15日学期结束。”
类似于Airbnb民宿的短期租房热是导致住房短缺的主要原因。圣托里尼酒店协会主席Manolis Karamolengos感叹说:“我估计许多短租房内的床位处于空置状态。而岛上面临的最大问题是雇主从其他地区找到了雇员,但因为雇员无法在这里找到住宿,所以他们很可能就不来了。”他补充说,许多大型酒店和其他旅游企业已经开始建造员工住房,但公共部门仍然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只得不断向私营部门寻求帮助。
圣托尼里商业协会负责人Nikos Nomikos则称:“圣托里尼在过去几年发生了很大变化。过去,来这里工作的季节性工人会在冬天离开,然而,近年来随着旅游业的发展,这些人开始留下来,成为永久居民,这意味着我们的永久居民从大约1万人增加到了2.5万人。而且这些人有汽车,他们的孩子需要上学校,生活在这里就会产生垃圾。”
对住房的需求同样也刺激着建筑业,Rikaki说:“如果你从山上眺望这座岛,你再也看不到到村庄之间的界限了。岛上到处都是建造的旅店。”
Karamolengos说:“我们不能将整个岛都建造成酒店,酒店的建设必须有个度。但在游客数量如此多的情况下,很难与当地人进行这样的对话。今天的旅游业正处于兴盛时期,床位爆满,但是明天呢?”
Nomikos说:“在我看来,这不是饱和的问题,而是管理的问题。每天单是来自克里特岛的船只就能带来5000名游客,另外1000名来自Naxos岛,此外,还有4000至5000的游客选择乘坐游艇到来。这些人都想去看著名的伊亚小镇的日落。可是,伊亚小镇能容纳多少人呢?其实,除了伊亚小镇,费拉和阿克罗蒂里的日落也是绝美的。”
Zorzos说:“我最近以圣托尼里市长的名义给游轮船东协会写信,请求他们帮助管理岛上游客的流动。如果他们不配合,我们将不得不采取单方面的行动。如果有必要,我们将不得不封锁部分的道路。”